那一年,张含之才21岁。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自闭症孩子,这是一群特别给力、但也最不爱走寻常路的观众。
普通观众会在表演结束之后,献上鲜花和热烈的掌声,但这些“星星的孩子”可没什么顾虑,更不讲什么规则。他们只要听嗨了,不等表演结束就会急匆匆地捧着一个毛绒玩具要送给含之。这个“突发状况”一下让含之愣住,表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!
面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观众,她庆幸自己也没按照常理应对——愣了几秒钟后,她决定中断演奏,接过了毛绒玩具。
也许“送礼物”在寻常人眼中是再普通不过的举动,可对自闭症孩子而言,语言障碍、智能障碍和社交障碍,让他们养成了刻板的行为模式。突发奇想地“送礼物”这种行为,对他们的老师和家人来说,是意外的惊喜。
那一刻,他们的心灵因音乐而共通,旋律带来的快乐,引发了这些自闭症孩子最直接的情感反馈。那一刻,一直在公益之路上摸索的含之坚信,音乐会给这些孩子带来积极的影响。从此,音乐、自闭症、中央音乐学院,扭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联结。
2013年6月,音为爱乐团在中央音乐学院举办了一场公益音乐会,邀请了迪士尼设计师设计卡通形象画,印在手机壳和T恤上进行现场义卖。而音乐会最引人注目的一点,就是邀请了自闭症男孩佰澄,合作演出《天空之城》。
一群从小就学演奏的专业院校学生和一位自闭症青少年合作,个中难度可想而知。刚刚接触佰澄时,他脸上充满了对陌生人的疏远和警惕,演奏时全身僵硬、时刻紧绷绷地,排练也总是进入不了状态。直到含之搬来一把椅子,坐在他身旁,不发一言,只全心投入开始拉二胡。
悠扬的旋律、随音乐摆动的身姿,让原本警惕的佰澄慢慢放松下来,几次排练后,他越来越喜欢和这群有着“共同语言”的新朋友一起玩音乐了。他自觉练琴、期待着每次排练,展现出的音乐表现力也更富于感染力。
这场特殊的演出现场尽管状况频繁,观众却仍爆满。佰澄忘记鞠躬直接走下场,但现场观众仍报以热烈掌声和一致好评。音乐带给自闭症男孩佰澄的,不仅是一技之长,更是他与中央音乐学院学生之间的共通语言。因为在音乐的世界里,没有自闭症一说,每位热爱音符的人,都是灵犀相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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